

王元翰,字伯举,云南宁州(今云南华宁)人。万历二十九年(1601)进士。选庶吉士,改吏科给事中。意气陵厉,以谏诤自任。居谏官四年,力持公允,言臣民痛哭八,李廷机为相不称职,由是遭忌恨荐诬他奸赃史记事、胡忻等十余人连章论救,帝不纳,元翰尽出其筐箧,舁置国门、纵吏士简括,恸哭辞朝而去。贬刑部检校。再贬湖广按察知事。天启初、累升为刑部主事。被魏忠贤党弹劾,革职。庄烈帝即位,将召用,被尚书王永光所阻。乃流寓南都,十年不归,卒。
以敢言闻名,极言时政败坏。三十四年(1606),改吏科给事中,后升工科右给事中。他意气凌厉,以诤谏为己任,曾上疏痛陈八大时弊:一是皇帝长期不见辅臣,连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朱赓这样的重臣也三年不得见皇帝面;二是九卿严重缺额,有的官署竟连一个官员也没有,有的一个兼掌数印,以致政事因循苟且;三是北南两直隶省仅寥寥几名官员调入京城待任者累年不明确职司,御史出巡归来久不缴差,以至巡视地方再无人可派弄得有令不行,官员玩忽职守;四是钦定重新起用的废臣欠拖不得到职,让他们久居山野,日渐衰朽;五是九边驻军每年竟缺饷八十余万两,致使士卒挨冻受饿,丧失斗志,而十多万京城驻军每年糜响二百余万两,却大都是游手好闲、不能征战之辈;六是皇帝深居内宫,仅凭奏疏了解下情,使敢于直谏的臣工无可奈何;七是催收矿税的使者满天下,逼得民不聊生,怨声彻天,众心离叛;八是太子经年不思学习,只与宦官宫女亲近, 而对品德正派的人却疏远,全不为宗庙社稷着想。可惜他一片忧国忧民之心,全不为皇 帝理会。皇帝下诏兴建三座宫殿,元翰上疏极力谏阻,使建殿计划搁置。
翰疏论政事,不畏权贵,不患得失,曾先后上疏弹劾过户部兼武英殿大学士首辅贯,礼部尚书李廷机、贵州巡抚郭子章、兵部侍郎萧大亨、副都御史詹沂、给事中喻安性、御史管桔、掌厂内官王道等人。廷推阁臣时,他曾上疏阻止黄汝良升吏部侍郎全天叙升南京礼部侍郎、萧大亨升两京兵部尚书、孙矿升吏部尚书。在给皇帝的奏章中, 他说:“大小臣工一心只想着得官,到了不顾嗤笑的程度。陛下不体恤人言,甚至连天地 谴告都悍然不顾。先有君心之变,然后臣工跟着变。陛下三十年培养的人才,一半为首 辅申时行和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王锡爵所笼络,一半禁锢于沈一贯和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朱赓。
元翰任言官四年,力持清议,直陈是非,但锋芒过露,毛举苛责,满朝皆畏其口, 终遭人诬。御史郑继芳弹劾他盗库银数十万两,接着又有十多人上疏围攻他,尽管也有些人为他保本,却不为皇帝理睬。元翰愤慨之极,尽搬其箱箧置于城门下,任凭官民检看,以证其清白,然后痛哭一场,弃官回乡。天启元年,皇帝曾下诏复其官职,为吏部尚书王永光所阻,后流落至南京,寓居十年而终。死时分文不名,蒙其友范凤翼(光禄 寺少卿)、黄正宾等为他料理丧事。著有《谏草》《凝翠集》,收入《云南丛书》。
《王谏议全集》是王元翰的诗文总集,是其诗文集的首次整理。因王元翰政治主张、政治遭遇,与丁元荐、姚希孟等东林党人交往,而常被引作东林党人,在明末之后,其气节、品行被《东林党籍考》《明诗纪事》《明史》等所称赞,成为其一生评价的主要取向;因其削籍后,寄情山水,与袁宏道、袁中道、钱谦益等文学名士交游,又被视作公安派、唐宋派等文学主张在云南文学史中的体现。因其奏议、诗文等有关云南边地事,是了解万历前后云南政治、风土人情等重要材料,因而《王谏议全集》在现存的云南明代文献中占有重要位置。
